一心之嗔 千般为恶—电影《赎罪》观感

一心之嗔  千般为恶
—电影《赎罪》观感
    □许磊

    误  会

      看完电影《赎罪》，心情好久没有平静下来。
     电影改编自伊恩·麦克尤恩撰写的同名畅销小说《赎罪》。1935年，宁静悠闲的英国乡村，生活富足且地位显赫的泰丽思一家正在这里躲避着近年来英国少有的酷暑。这天，家里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布里奥妮·泰丽思在农庄闲逛时偶然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一切——管家的儿子罗比·特纳和姐姐塞西莉亚·泰丽思的亲密行为。年幼无知的小姑娘以为高大的罗比要对美丽的姐姐行不轨之事。恰巧在同一天夜里，招风的表姐劳拉·昆西又被人强暴，这一切让布里奥妮认定罗比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罪犯。
    事实上，受过良好教育的罗比·特纳早就对性格坚毅的塞西莉亚情有独钟，而塞西莉亚也对志向远大的小伙子颇为看重，此时的两人已然处在了恋情当中。但小布里奥妮却在暗恋罗比，在得知罗比与姐姐相爱之后，滋生了嫉妒之心，再加上此次对罗比堪称致命的误会，最终断送了塞西莉亚与罗比的爱情。
    在布里奥妮振振有词、咄咄逼人的证词下，警察最终采信了她的证据，抓走了罗比。而事实上，当晚罗比正在寻找劳拉走失的双胞胎弟弟，而布里奥妮也并没有亲眼见到强奸劳拉的人。后来，贪慕虚荣的表姐劳拉竟然“一蹴而就”地嫁给了那个当年强暴自己的有钱人保罗·马歇尔(当日来庄园做客)。在布里奥妮参加劳拉的婚礼时，突然意识到四年前强奸劳拉的就是现在劳拉的丈夫——巧克力商人保罗而非罗比，这时布里奥妮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 但为时已晚，因为她的一念之差，罗比被法庭判刑入狱。
    多年后，残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如同这场致命的误会一般袭击并蹂躏着带给姐姐无尽痛苦的布里奥妮的生活和内心。自我救赎成了她此生最大的心愿。然而，无情的战火最终将一对未成眷属的有情人相继吞没。这个误会最终没有澄清，罗比为摆脱牢狱之苦而参加了二战，最终在1940年7月死于败血症，而塞西莉亚也在 1940年10月悄然病逝。这使得布里奥妮需要用一生来忏悔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
    整部电影的叙事结构很像一本小说。悲剧发生前的部分通过十三岁的布里奥妮的视角生动地描绘出来，以丰富的内容和多维的视角给观者以无限的思考与想象，吸引大家去解读、去阐释。

    苦  果

    通过影片我们可以知道，十三岁的布里奥妮是暗恋罗比的，她的自私骄横和潜意识里的一厢情愿，甚至让她觉得指证罗比是正确的，而且从没有想过当年因她的一念之差而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人的本性中有许多缺点，自私、嫉妒、骄横，一旦种下了苦果便追悔莫及，可能需要用一生去偿还。布里奥妮犯下的错误固然是因为她年龄小及主观猜测导致的误会，但更多的是嫉妒心在作怪。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她正像花朵一样含苞待放，但是嫉妒的毒液使她长出了最尖锐的毒刺，当毒刺凋落的那一刻，赎罪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善良、丑恶均在一念之间。一件事如果能让一个人用将近一生的时间去悔恨，那么这件事必然是他(她)当时“用心”去做的。当布里奥妮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当日“用心”铸下的错误时，战争又让一切变得更加万劫不复，布里奥妮只能用一生来赎罪。
    通过影片，我们可以看到片中每个人物的行为都有其内在的心理动因。当布里奥妮指证罗比时，布里奥妮的妈妈——尊贵的泰丽思夫人以及其他家人表现出了少有的冷漠，没有为罗比辩解，而是任凭警察将其带走。因为罗比仅仅是管家的儿子，或许泰丽思夫人认为他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而受害人劳拉明知强奸她的不是罗比，她却保持了沉默，因为她的贪婪和虚荣心在作怪。她的父母当时正要离婚，她随时可能被抛弃，强奸她的是个有钱的商人，之前劳拉就对那个商人表现出莫名的崇拜。塞西莉亚是爱罗比并相信他的，所以她对布里奥妮的指证表示愤慨，并对家人的冷漠感到寒心，继而离家出走。

    根  源

    一念之慈，万物皆善；一心之嗔，千般为恶。因为布里奥妮的一念之差最终断送了两个人的美好人生。她的一生都在赎罪，她放弃上剑桥的机会而选择了做一名护士，想通过救助前线伤员来减轻罪责，求得人性的自我救赎。
    这让我想到呼格吉勒图案。呼格吉勒图案之所以能在十八年后，在一些关键证据丢失的情况下还能洗冤，主要是因为真凶赵志红的真心认罪。赵志红作为一个身背十多条人命的杀人恶魔，确实死有余辜，他自己也说“我不想为自己做什么辩护，因为我犯的罪太大”。当检察机关的控诉漏掉了1996年的“4·9”女尸案时，他当庭指出，并写下“偿命审请书”，恳请重新调查，希望还冤者以清白。在记者采访他时，他告诉记者想捐献自己身上健康的器官，以此来赎罪，也减轻家人的耻辱。其实他并没有精神病史，之所以走上如此罪恶的道路，开始是因为他的一心之嗔、一念之差，再后来就完全扭曲了人格，在人生将尽时终究做了件善事，算是对他赎罪的一个交代吧。
    我们最怕看这种冤假错案的故事。这种故事总让人愤懑，有种想喊喊不出的感觉，但冤假错案也的确发生在我们身边。人类性格中固有的弱点，很可能使违法犯罪同理性良知一起伴随人类始终。刑事错案的发生在任何社会、任何国家也都不可避免，对刑事错案的预防与救济是任何法治社会所不懈追求的。这就需要我们在痛恨刑事错案发生的同时，对刑事错案救济机制的构建给予充分关注。 欧美法治国家的刑事错案救济实践为我们提供了可借鉴的宝贵经验，如设置专门的刑事错案发现机构，发挥普通民众在刑事错案救济中的积极作用，充分利用 DNA 在特定种类案件中的作用等等，这都值得我们在以后的实践中借鉴学习。
    佛说，一念之慈，万物皆善；一心之嗔，千般为恶。做好人，说好话，行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